老船長蘇承芬。
一個羅盤一本《更路簿》,指引著潭門老漁民開著木帆船駛向南海。
文記者?李磊?圖記者?宋國強
走進潭門鎮(zhèn)草堂村81歲的老船長蘇承芬家中,他老遠就從廚房里拿出一大捧花生,熱情地招呼著來客?!盎ㄉ资呛脰|西啊,出海捕魚的時候,若是誰能帶上一包油炸花生米,喝著米酒,那就過著神仙般的日子了?!?/p>
蘇承芬家中的堂屋正中,擺放著一只木船模型。這是他憑借著帆船時代的記憶,花費了一年多時間手工打造而成的。
1948年,13歲的蘇承芬在父親的帶領(lǐng)下,步行來到文昌清瀾港,開始了他55年的航海捕魚生涯。也許是年紀太小,第一次出海的蘇承芬對于那段經(jīng)歷并沒有太多的記憶。
9年后,22歲的蘇承芬在船上學習了系列航海技能后,從父親手中接過《更路簿》和羅盤,成為一名掌舵的船長。這時候起,蘇承芬的肩上便壓上了全船人生死的重擔。他深知,在這本記錄了南海線路圖的《更路簿》的背后,還需要掌握航海經(jīng)驗,學會從海水、云朵的變化中看出大海、天氣的脾氣。
蘇承芬說,這些技能必須學習,因為關(guān)系到全船人的生死,白天看起來是波瀾不驚的海面,晚上會出現(xiàn)一個個像海螺那么大的漩渦,在月光下泛著光,這就是大風雨將要到來的信號預(yù)報。老船員們晚上會經(jīng)常夜起觀測附近海面,一旦見到這種天象,就要趕緊找港口避風避雨,如果此時貪心,在洶涌襲來的大風暴中,將會人船皆失。
“這些經(jīng)驗都是老一輩漁民用生命總結(jié)出來的?!庇锰K承芬的話來說,這一輩子,他嚴格按照《更路簿》行船,沒有出過大事,但大海的兇險他卻領(lǐng)教過許多。最難忘的是1973年的那次赴西沙捕魚,當時和他一起遠赴西沙的還有一艘潭門鎮(zhèn)剛剛建造的大噸位漁船,船上有30多人。一個晚上,蘇承芬駕駛的漁船正在永興島附近作業(yè),夜間他猛然發(fā)現(xiàn)海水的顏色不對,已有多年航船經(jīng)驗的他立刻將船開往永興島內(nèi)避風浪,三天時間里,狂風暴雨裹挾著十多米高的海浪,發(fā)出怒吼沖向永興島的礁盤。
幾天后,風浪過去的永興島附近海域一片安靜。而那艘大船以及船上的30多人,都沒有回來。
“潭門有一句古話,叫做‘自古行船半條命’,這一點都不假?!边@位安全行船了一輩子的老船長說,在1974年后的那幾年時間里,他只要想到永興島上的這些場景,他的神經(jīng)都會緊繃起來:大海行船,馬虎不得,一個技術(shù)過硬的老船長,不僅要牢牢掌握《更路簿》的行船線路,還要把這些航海技能深深地刻在腦海中。
(編輯:吳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