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華僑中學 徐永清
昨天在校圖書館上一堂展示課,講的是《面朝大海,春暖花開》,語文組老師幾乎全部到場,來的還有校長和書記。我不會那么容易怯場的,該經(jīng)歷的場面都經(jīng)歷過,再怎么尷尬的境遇也見識過。從上高一的第一次演講和辯論,我就是一路失敗著走過來的,但是,我的內(nèi)向也在過程中改變了,我的勇氣也在過程中增強了。
在學校的路上,我給峰打了一個電話,這小子還在睡夢中。我說,等下我要上一堂大課。他說,知道了,你沒問題,像平時一樣去上課吧。后來他給我發(fā)了一條短信:兄弟,相信自己的腳步。后來,我讀高三的小妹給我發(fā)短信了:哥,加油啊。給自己微笑一下。你會成功的。
我走進圖書館的時候,我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我想像詩人海子的微笑。
選擇《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因為自己的喜愛,因為一種詩人對詩人的惺惺相惜,年輕的詩人走了,留下一首溫暖的卻又撕裂自我傷口的詩歌。很多人忘了每年的3月26日,海子的誕辰和祭日。很多人會很詩意地說“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但是一直不知道誰寫下了這句詩歌。在備課的過程中,我請教了好幾位德高望重的老師,他們都有一個感受,小徐,你怎么在展示課上選了這首詩歌,不好講啊。詩歌的溫情和詩人自身自殺的現(xiàn)象,這種反差太大,怎么引導啊,怎么去解讀???我猶豫過,我想,自己是不是要選擇另外的文章。我完全可以選擇另外的文章,但是我沒有做,我的文學情結(jié)總讓我覺得我有這種責任,在三尺講臺上讓學生走近海子,讓這些祖國的花朵記住,我們的文壇上,上世紀70年代的時候有這樣一位用生命沖擊詩歌最高位置的飛翔的詩人。
怎么把課講完的,現(xiàn)在一下子記不清楚了。我只記得,當我讓學生對著多媒體齊聲朗誦《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時候,淚水在我眼眶里打轉(zhuǎn)。在課的最后,當響起理查德·克萊德曼的鋼琴曲《思鄉(xiāng)曲》,朗誦起自己的詩歌《面朝大海,想起了你》的時候,我含著眼淚,幾次在停頓中想放聲大哭。
這堂課是我教書以來第一次流淚,我是一個很容易被感動的人。這次,是海子的詩歌和海子自己的人生經(jīng)歷讓我動容,還有我自己通過詩歌緬懷海子的同時也是和自己一次零距離的對話,這種對話同樣深深地打動了自己。
課上得怎么樣?下來后,一些其它科目的老師碰到我都會這樣問,他們說,他們很想來聽我講這堂課,因為他們喜歡《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我說,點評是多樣的,感受主要還是自己和學生的。這個班的班主任看到我對我說,徐老師,你講的什么課啊,把班里的學生弄得哭個不停。我笑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說。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是一首含著眼淚祝福的詩歌,這次,我含著眼淚講解給學生聽,我覺得自己真的做對了,我感到上完之后整個人很輕松,我看到了天邊海子的微笑一如往??蓯?。在講臺上我站了快三年了,這次,我真正感到了講學對我這個文學愛好者的意義。陶潛在《挽歌》里寫道:“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焙W舆x擇詩歌中的太陽和王位,他從山峰上跌跌撞撞地飛下來,選擇的是一種自由翱翔的詩意生活,我們應該尊重他。而我們呢,他說過了“陌生人,我也為你祝福。愿你有個燦爛的前程,愿你有情人終成眷屬,愿你在塵世獲得幸福”。那么,就像一個學生面對海子的照片說的:“你走好。我會勇敢堅強地走好我塵世的路?!币淮窝蹨I,算是一次穿越時空的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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