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院旁的一串腳印
1991年12月29日,是張雪霞的生日。
這天中午,出差回來的宋懷南和張雪霞一起去爺爺家吃飯。飯后兩人出門去買菜,“剛到家,楊婆婆就來了,說智智不見了!”張雪霞記得,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1點53分。
夫婦倆瞬間慌了。這天是周日,城里人很多,不會是被人抱走了吧?張雪霞和宋懷南越想越害怕,立即到外公家尋找,“他們住工棚,在這里守工地”。
外公說,當(dāng)天中午12點多,他們?nèi)苏郎?zhǔn)備吃飯。楊婆婆出門解手,智智跟著一起去了。外公以為智智和楊婆婆去了廁所,楊婆婆以為智智回房子了,十幾分鐘后楊婆婆回來,兩人才發(fā)現(xiàn)智智不見了。
工地由一段繩網(wǎng)和一段磚墻圍著。張雪霞在繩網(wǎng)和磚墻交界處找到兒子的一串小腳印,從雪地里延伸到馬路,又延伸到勻城電影院門前右側(cè)的花臺邊?!芭赃呥€有一串大人的腳印,在繞過勻城電影院后消失了”。
張雪霞等人開始發(fā)動親友找人,也報了警。附近的街道、火車站、汽車站都找了,始終沒有消息。
找不到兒子,張雪霞整個人像丟了魂一樣。
她打聽到6歲男孩劉曉林和哥哥劉曉波以及另外3名小孩當(dāng)時在電影院附近玩雪。劉曉林接受記者采訪時說,他們正在玩捉迷藏的游戲,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過來在不遠(yuǎn)處玩雪,一名男子走近男孩,“很嚇人,眼神很冷漠”,自己就藏了起來,“藏了有幾十秒鐘,出來時發(fā)現(xiàn)那個男孩不見了,只聽到電影院旁邊有小孩的哭聲”。
受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1992年9月,當(dāng)?shù)卮蚬辙k主任找到張雪霞,說警方抓到一個人販子,可以找當(dāng)年和智智在一個地方玩耍的小孩去指認(rèn)。
劉曉林向記者證實,他和哥哥劉曉波都去了派出所指認(rèn),“有6個人(等待被指認(rèn)),都是光頭”。兩人在不同的窗口指認(rèn)了同一人:羅名端。但他同時表示,盡管兩人指認(rèn)了同一人,但也無法百分百確定指認(rèn)是準(zhǔn)確的。
張雪霞說,當(dāng)時警方審訊時從羅名端口中未得到與她兒子有關(guān)的信息。1992年10月,警方再次提審羅名端,“說我能旁聽,但不要說話”,張雪霞說,警方反復(fù)問羅名端還有沒有要交代的、都拐賣了哪些小孩。羅名端始終未說1991年12月29日在勻城電影院門前抱走小孩的事。
提審結(jié)束后,張雪霞拿起兒子的照片,問羅名端,“這是我兒子,你到底把他帶到哪兒了?”羅名端沉默一下,說了句“你到福建安溪去找找”。后來,警方又多次審訊羅名端,始終未得到關(guān)于宋彥智的具體信息。
張雪霞稱,警方當(dāng)年曾告訴她,因兩名兒童未成年,當(dāng)時的證據(jù)不足以證明羅名端拐賣了宋彥智,“小孩子的證言上不了法庭”。
宋懷南立即趕赴福建安溪、莆田、長樂、泉州。但他對這里不熟,聽不懂當(dāng)?shù)胤窖裕昂芏嗳艘宦犑钦倚『⒌?,就說聽不懂他講話,不再理他”。
在沒辦法的情況下,宋懷南聽說哪里收買孩子的比較多,就去哪里尋找。
1992年年中,張雪霞返回單位上班。但只要誰一提起孩子,她就眼淚汪汪,“感覺要瘋了,坐立不安,只想著找孩子”。宋懷南也是如此。孩子丟后,他開車時常走神,被調(diào)到了業(yè)務(wù)科。
1993年夏,張雪霞再次到都勻市打拐辦問孩子的事情,“打拐辦主任說,通過他們多次做工作,羅名端寫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孟妹芽知道孩子的下落’。”
她要求打拐辦幫她找孩子,“他們說只負(fù)責(zé)登記,沒有經(jīng)費,破案要找警方。我又去公安局,卻被告知不歸他們管”。外公后來找到孟妹芽,但后者否認(rèn)與此事有關(guān)。2013年,張雪霞再次找到孟妹芽,后者稱和羅名端在一起時,沒見到過他帶孩子。
1993年底,夫婦倆停薪留職,改到張雪霞姐姐承包的五金商店工作。宋懷南開始在各地找兒子,除了福建,他還去過廣西、廣東、四川、云南等地的城市。尋子路上,宋懷南曾遭遇搶劫,也曾在火車站候車時因睡在椅子被保安打過,“我們受的苦只有我們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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