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那些欺負過我的日本鬼子,我永遠都恨!”第22次到海南調(diào)查日本侵瓊史的日本海南島近代史研究會創(chuàng)始人佐藤正人探望86歲的海南“慰安婦”林亞金時,老人說話間充滿憤恨。
面對“慰安婦”的稱呼,曾受日本侵略軍迫害的女性受害者,心頭永遠充滿著仇恨。在多次尋訪中,令佐藤正人印象最深的是關(guān)于“慰安婦”的記錄。
在保亭黎族苗族自治縣南林鄉(xiāng)羅葵村,林亞金老人身著藍色布衣,拄著拐杖,扶著墻,顫顫巍巍地在家門口的小路上走著。
日本海南島近現(xiàn)代史研究會的研究員、來自韓國的金靜美、日本大阪產(chǎn)業(yè)大學經(jīng)濟學部教授齊藤日出治、日本女孩米田麻衣也一同前來探望“慰安婦”老人。
2001年7月,“慰安婦”老人陳金玉與7名受害的黎族、苗族姐妹一起,于日本東京地方法院對日本政府提起訴訟,要求判令日本政府在中、日兩國媒體上公開賠禮道歉,并賠償每位原告2300萬日元。2008年12月,陳金玉老人還遠赴日本作證,希望打贏這場官司,討回公道。然而,日本法院罔顧歷史事實,先后兩次駁回原告要求日本政府謝罪并給予賠償?shù)脑V求。
中國慰安婦問題研究中心調(diào)查員陳厚志不定期過來看望林亞金老人。他說,老人十分勤勞,很少閑下來,前幾年還自己做飯洗衣,甚至還去田里割豬草。由于年事已高,她的身體每況愈下,腿部、腰部、頸部也經(jīng)常發(fā)病,在大多數(shù)時間里,她很少外出走動。
如今,林亞金老人居住在患有精神疾病的女兒家,女婿除了要照顧兩個病人,還要耕種和照看田里農(nóng)作物,因為那是他們唯一的生活來源。
在陵水縣本號鎮(zhèn)祖關(guān)村,87歲的阿婆陳亞扁正在自家門口燒柴火做午餐——一鍋已經(jīng)煮了很多遍的西紅柿湯。
“現(xiàn)在生活好過么?”金靜美拉著阿婆的手問道。
“難過,不好過。我一輩子都忘不了日軍的侮辱。怎么都不能放下,傷痛太深了?!标悂啽庹f著,眼眶慢慢紅了,“每天都會想起那個衣服還未穿好就跑下山躲避日軍追捕的畫面?!?/p>
“官司輸了,我不甘心。只要我沒死,我就要繼續(xù)討回公道!”患有肺炎的老人說話時敲著腦袋,捂著胸口不停搓揉,痛得閉著眼睛喚著:“啊,痛啊?!?/p>
均已年過八旬的“慰安婦”老人鄧玉民、陳蓮村、黃有良已經(jīng)“不敢多想了”。
記者看到87歲的鄧玉民老人時,她正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子孫們玩耍,不愿再多說。
保亭縣加茂鎮(zhèn)的陳蓮村阿婆當被佐藤問起是否能說說過去時,老人搖搖頭,傷心地哭了。
佐藤提前聯(lián)系85歲的黃有良阿婆時,老人果斷地回絕:“不見日本人!”
陳厚志說,當年遭受日軍侵害的慰安婦大多病痛纏身,老景凄涼。海南省如今只剩下10多位健在的被日軍性侵犯的老人。當年狀告日本政府的8名黎族、苗族“慰安婦”中,已有4人抱憾離世。
“作為日本人,我為這段歷史感到懺悔。”佐藤說,他在聽到老人們當面的呵斥時,心中涌動的是對老人的同情。21世紀初,海南“慰安婦”林亞金到日本提起索賠訴訟,佐藤和會員們一起趕赴東京為林亞金聲援,抗議日本政府,希望裁判所還她公道。
記者隨行探訪了4位“慰安婦”老人,內(nèi)心觸動最大的,是陳亞扁老人流著淚說的那句“如果生前沒得到日本政府的道歉,我死了都閉不上眼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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