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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正日逝世：其所創(chuàng)權力架構仍將長期影響朝鮮

?？诰W(wǎng)　http://hanxinmy.cn　時間：2011-12-27 09:10

　　將軍已經(jīng)逝世，他一生打造的權力架構，仍會在朝鮮長期發(fā)揮影響。

　　于海洋

　　12月19日，朝鮮國家最高權力機構宣布，金正日將軍在12月17日視察途中，由于急性心肌梗塞搶救無效去世。朝鮮的一切政治經(jīng)濟社會活動驟然停擺，平壤街頭一片肅殺。在伏地致哀的民眾當中，一位中年男子的哽咽意味深長，“留下了我們，我們該怎么辦？”

　　如今，將軍已經(jīng)逝世，他一生打造的權力架構，仍會在半島北方的“隱士之國”長期發(fā)揮影響。

　　從“一個好兒子”開始的政治生涯

　　1959年金日成訪蘇期間，金正日當眾跪下給父親穿鞋。這種帶有典型東方色彩的孝行，無疑帶給了記者很大的震撼。

　　早在1959年金日成訪蘇期間，蘇聯(lián)和東歐社會主義國家的媒體就親眼目睹了金正日當眾跪下給父親穿鞋的舉動。這種帶有典型東方色彩的孝行，無疑帶給了記者很大的震撼，以至于一位前蘇聯(lián)記者直到耄耋之年仍能清楚回憶當初的情形。1964年6月，22歲的金正日進入朝鮮勞動黨中央委員會工作，但很長一段時間內，金正日最重要的任務還是隨行父親左右。

　　父慈子孝在東方式的綱常倫理中，經(jīng)常被視為檢驗一個人政治道德的重要指標。金正日在對待父親的問題上，顯然注意到了這一原則。包括金日成逝世后他的“三年守孝”之舉(即三年內不會見外賓、不參加公共娛樂活動等)，都帶有踐行這一傳統(tǒng)政治原則的巨大象征意義。

　　雖然沒有明確資料證實，步入政壇后的金正日具體分管哪些工作。但是從其后來提拔和任用的一些干部的履歷看，青年時代的金正日對組織人事和宣傳工作介入很深，與安全和軍事部門的許多年輕干部也結下了很深的友誼，其中就包括金基南、金國泰等朝鮮目前政權結構的基本班底，朝鮮官方媒體對他們的評價中都有類似“與金正日將軍保持長期友誼和始終保持忠誠”的字眼。

　　更為重要的是，在決定朝鮮后來發(fā)展走向的肅清甲山派(1967年)至樹立“主體思想”(1972年—1980年)絕對領導地位的這段時間，恰恰是金正日大力參與文藝和宣傳工作的時期。有關金正日同志積極指導《血?！贰ⅰ顿u花姑娘》及出版《電影藝術論》的故事，至今仍被朝鮮津津樂道。這些藝術作品及藝術理論方面的見解都是積極服務于那個時代“打擊甲山派輕視國防建設”以及“樹立金日成絕對領導地位”主題的。

　　政治不相信偶然，雖然沒有資料可以探究年輕的金正日具體為父親做了什么，但到了1980年的朝鮮勞動黨第六次代表大會，除了新黨章確立“金日成同志的革命思想、主體思想作為唯一的指導方針”，金正日也正式確立了金日成主席唯一接班人的地位。

　　先軍政治與隱士之國

　　金正日需要做出一個選擇：用國家僅存的余力保持哪個部門的存續(xù)，能夠度過危機，重建倒塌的平衡？

　　1994年7月8日，金日成主席去世。金正日用守孝三年的獨特方式完成了朝鮮政權傳承的獨特儀式，也使自己走到了臺前。

　　作為一個奉行傳統(tǒng)政治道德的政治家，金正日在父親在世時，很謹慎地避免在媒體面前過多展示自己與軍隊的聯(lián)系。但守孝結束以后，其視察軍隊的頻率成為外界預測朝鮮政策走向的風向標。先軍政治(簡單來說，就是一切以軍事工作為先，一切以軍事工作為重)，就此成為金正日將軍治國理念的重中之重與真正核心。

　　客觀地講，金正日執(zhí)政初期的朝鮮，在經(jīng)濟上困難重重。饑荒與工廠停工使國民經(jīng)濟陷入了危機。

　　當全世界都給朝鮮開出藥方“開放與改革”之時，金正日的擔心，在于朝鮮國內政治體制已無法給經(jīng)濟改革以起碼的支持了。金正日需要作出一個選擇：用國家僅存的余力保持哪個部門的存續(xù)，能夠度過危機，重建倒塌的平衡？

　　不管外部世界討厭他還是喜歡他，但是金正日利用國際格局復雜局勢縱橫捭闔的能力，誰也無法否認。在強大的外部壓力下，金正日利用“超強硬對待強硬”的策略和刀尖上跳舞的膽識，終于使朝鮮在有限開放和穩(wěn)定國內形勢方面贏得了一定的空間。

　　“圍起來的市場經(jīng)濟”

　　在見識了市場經(jīng)濟的威力和威脅后，朝鮮最后選擇了“圍起來的市場經(jīng)濟”。

　　凡與金正日接觸過的外國政要，包括美國前國務卿奧爾布賴特和日本前首相小泉純一郎，都認為金正日是一個能夠認清時勢并且對外部世界有清楚把握的人物。這樣的一位人物不會不清楚，所謂“先軍政治是萬能寶劍”的說法，只有階段性的合理性。“先軍政治”不是生產(chǎn)性的，這就是這一政策注定無法長久的所有理由。

　　但是，鑒于朝鮮習慣于不公開總體施政目標、重要政策經(jīng)常突然宣布以追求震撼效果的習慣，直到朝鮮黨和政府2007年提出“打開強盛大國之門”的口號時，外部世界才能確認朝鮮準備重建國民經(jīng)濟體系的決心。在此之前，朝鮮雖然在困難時期也采取了很多靈活的政策，但這些政策往往反復多變、執(zhí)行者動輒得咎，其應急的成分更強一些。

　　今天看來，最困難時期朝鮮中央和地方采取的那些措施，其實包含了不能宣之于口的“試點”涵義。但金正日的政治繼承方式，使他很小心地避免給外界以“變更父親成法”的印象，而朝鮮國內對如何進行開發(fā)和改革，又確實缺乏經(jīng)驗和技巧。這就導致了金正日多次考察中俄開放地區(qū)和企業(yè)、國內市場經(jīng)濟時有反復卻總體向前邁進的局面。

　　參照金正日在朝核危機上的表現(xiàn)可以發(fā)現(xiàn)，作為一個政治人物，他非常在意政策時間表的設計和決策時機的選擇。

　　在見識了市場經(jīng)濟的威力和威脅后，朝鮮最后選擇了“圍起來的市場經(jīng)濟”。朝鮮存在合資企業(yè)、存在對外開放，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孤立和封閉的地區(qū)基礎之上的。2008年，在已經(jīng)誓言要建設“強盛大國”后，金正日還是站在社會主義的意識形態(tài)立場上，高度嚴厲地抨擊了市場經(jīng)濟，這也為2009年震動全國的幣制改革埋下了伏筆。

　　那么，圍起來的市場經(jīng)濟如何與已被證明失敗了的“蘇聯(lián)模式”對接，就構成了金正日經(jīng)濟改革計劃全部的奧秘所在。其中最根本的邏輯悖論，是如何使經(jīng)濟體系的開放需求和社會生活的閉鎖需要兼容起來。2010年金正日又重提父親讓朝鮮人民“吃米飯、喝肉湯、穿絲綢、住瓦房”的目標，并在2011年年初公布了《國家經(jīng)濟開發(fā)十年戰(zhàn)略計劃(2011-2020)》。這份計劃強調國家投資和技術發(fā)展，卻沒有提及開發(fā)主體和政策選擇。可惜，那些外界關注的真正議題，都深藏于這位突然病逝的領袖的腦海之中了。

　　從1942年開始，到市場經(jīng)濟或計劃經(jīng)濟為止，神秘主義籠罩下的金正日將軍帶走了其思考的最后秘密，朝鮮的未來，等待白頭山的新一代作出回答。

　　隱士之國

　　以漢城為都城的李氏王朝，從1392年開始統(tǒng)治朝鮮半島，直到19世紀末期，其文化和政治都受到中國的影響，形成以儒家為主導的意識形態(tài)；統(tǒng)治者嚴禁國民與外國人接觸，嚴禁外國旅行者進入領土。因此，19世紀的朝鮮被西方人稱為“隱士之國”。